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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各大高校毕业典礼纷纷落幕，2022年毕业季已进入尾声。

南方周末记者梳理发现，今年各大高校毕业致辞的主题，许多涉及了“不确定”。2022年6月22日，清华大学新雅书院举行2022届毕业典礼，院长梅赐琪致辞：“毕业在即，想到你们的笃定勇敢，我又有些担忧。既担忧你们在进入到一个不同的世界时太过笃定勇敢，不给新世界一个机会；又担忧你们离开新雅这个小世界后就失去笃定勇敢，让新世界对你们完全得手。”

南方周末记者梳理近年的高校毕业致辞发现，主题发生了不少变化。2015-2016年，“创新创业”在毕业致辞频繁出现；2017-2019年，“祖国”“奋斗”“初心”成为高频词。2020年疫情暴发，面对“时代”和“变化”，校长希望大家“克服困难”“坚韧”。2021年，许多人讨论“内卷”还是“躺平”。

除致辞外，2022年毕业典礼上还有不少意外“出圈”的环节。在四川工商学院的毕业典礼上，校长配合学生摆出各种合影姿势，模仿网络上流行的表情包。而湖南科技大学的学术权杖，因为酷似动漫“百变小樱”的魔法棒而“出圈”。

2022年7月8日，北京电影学院2022届“云”毕业典礼，受疫情影响，部分毕业生无法相聚校园。（视觉中国/图）

为“不确定”开药方

2022年毕业典礼，疫情仍是绕不开的话题。梅赐琪在致辞中提到，这一届毕业生的大学生涯，“有超过一半的时间与一个难以捉摸的威胁相伴”。

北京联合大学校长郭福形容2022届毕业生为“网课一代”，在校几年间“坐拥多个‘超长假期’”，虽然到校天数最短，但“课上‘打卡’时间最长”，虽然通过线上学习，但依然“是专心求学的‘学术派’；是积极互动的‘氛围组’；是待机时间最长的‘质疑团’”。

一些毕业典礼的形式也因疫情变化而改变。2022年6月17日，北京大学新媒体研究院举办了元宇宙毕业典礼，毕业生在虚实结合的空间里聆听老师的毕业寄语，拍照留念。7月3日，作为国内高校中首家将元宇宙科技应用于毕业典礼的商学院，上海外国语大学国际工商管理学院也举办了一场数字化毕业仪式。

如何面对不确定性，不少高校的致辞，都尝试为学生提供不同的应对思路。

理解时代是前提。华东师范大学校长钱旭红说，“迷失者、颠狂者以欲望为动力，永续者、功成者以规律为动力”，降低不确定性的重要方法是掌握大道规律。中山大学校友代表、大数据专家涂子沛认为，“不必为一支细流、一个分枝、一时一地的现象而迷惑、苦闷甚至耽搁自己”。如何明晰大势？2022年5月刚上任的上海财经大学校长刘元春给出的答案是，“提高站位”，以更开放的视野和更长的时间线理解时代。

同时，老师们还希望学生能与真实世界相遇。华东师范大学社会发展学院院长文军在致辞中勉励毕业生，“以自我为方法，以附近为中心，关注周边世界”，从周边出发，寻找甚至创造确定性。

如果在不确定的世界中面临非议或抉择，该怎么办？钱旭红在致辞中表示，在探索未知的道路上，“我们要时刻知道自己的无知”，他勉励毕业生们将挫折转化为继续前行的动力，而不是因此抑郁颓废，“更不可出卖灵魂”。北京大学法学院院长潘剑锋则认为，从不确定性中寻找确定性，根本在于尊重生命，“宽待自己”的同时热爱他人的生命。

首届00后毕业

2022年毕业典礼称得上是个重要的时间节点，高校迎来了首批00后毕业生。

根据腾讯科技发布的《00后画像报告》显示，开放、自我、独立、自信，是00后对自己和同龄人的主要评价。而在2022年的毕业典礼中，不少有着00后风格的“临时状况”，在社交媒体上引发关注。

西北大学的毕业典礼，一名女生做侧手翻上台；四川工商学院的毕业生们和校长“花式”比心，一男生模仿网络上流行的表情包，高喊“夏校，你是我的神”；广东韩山师范学院，一名男生在台上围着校长运球，被校长“公主抱”；新乡医学院三全学院，一名女生上台完成拨穗、合影后，将舍友的大头照逐一贴在自己的脸上，帮未能到场的舍友们实现穿学士服拍照的愿望。

00后流行元素自然也出现在一些高校的毕业致辞中。在中南财经政法大学的毕业典礼上，校党委书记栾永玉引用电视剧《开端》的剧情和流行歌《孤勇者》的歌词，为毕业生致辞。“孤勇者”同样出现在了甘肃政法大学、华南理工大学等高校的毕业致辞中，校领导借以勉励毕业生面对挫折时永远不失勇气。

近年来，毕业致辞中流行文化和网络用语的出现并不少见。

几年前，重庆大学2016届毕业典礼上，校长周绪红化用“宝宝心里苦”，“从今天起，大家要学会安抚自己内心时常叫苦的‘宝宝’”。华中科技大学2018届本科生毕业典礼上，时任校长丁烈云在致辞中引用游戏流行语，“漫漫人生路并不是都能这般‘大吉大利，今晚吃鸡’，还可能随时面临‘落地成盒’”，希望毕业生能勇于面对挫折。2021年，“内卷”和“躺平”都出现在多个毕业致辞中。以河南大学博士生导师程民生为例，他致辞时说，“累了可以躺平歇会，可不敢一直躺平啊！躺得了初一，躺不到十五”。

各式学术权杖

随着2022年毕业季走红的，还有各大高校的学术权杖。

一段录制于湖南科技大学2022年毕业典礼上的视频在网络流传。视频中，校长朱川曲戴白手套，执学术权杖，率领校领导缓步入场。杖头为圆形，中间包裹着蓝色的校徽，杖身形似翅膀，有宝石镶嵌于其上。不少网友认为，学术权杖酷似动漫《百变小樱魔术卡》中的魔杖。

这是该校毕业典礼上首次出现学术权杖，据湖南科技大学新闻网报道，主要设计者为该校建筑与艺术设计学院20级学生。

2022年6月15日，湖南科技大学毕业典礼，校长朱川曲执学术权杖进场。（湖南科技大学微信公众号/图）

学术权杖的历史，可追溯至中世纪的欧洲。彼时欧洲手工业出现了属于各个行业的权杖，师傅用行业权杖轻敲徒弟的头部，表示徒弟学成出师。一些西方大学沿用权杖的象征意义，在学位授予仪式上设立迎权杖的环节，意为见证毕业生完成学业。

学术权杖进入中国后，也有了不少本土化的改变。例如，湖南科技大学权杖的杖尾使用芝麻卷草纹，意为节节高升；中山大学学术权杖的顶端是一颗由荷花托载的绿色明珠，象征学术清正廉洁；哈尔滨工业大学（深圳）学术权杖的底座嵌有丁香花瓣，象征良好的校风。

一些高校的学术权杖使用了价值不菲的贵金属、宝石、玉石等材料。例如中山大学的学术权杖在2006年制作完成并启用，据《羊城晚报》2018年6月报道，中山大学权杖的顶部是一颗夜明珠，中心的校徽使用99.99%纯金，两侧的汉龙由纯银制成，主体部分是金镶玉间以绿松石镶嵌的玉柱，周身缀有60颗翡翠，总重达二三十斤。

时任历史系教授陈春声当时提出，权杖代表的是中山大学，应传之永远，因此应体现中山大学的文化特质，并以贵金属材料制成。

今后的毕业典礼中，各式各样学术权杖可能会出现得更加频繁，不少还未有学术权杖的学校也正在筹备自己的权杖。2022年5月，广州科技职业技术大学就面向师生有奖征稿，设计他们心中的广科大学术权杖。

南方周末记者苏有鹏南方周末实习生乔雨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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