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跃礼专为头条号供稿
“枣红一角”纸币,是中国人民银行1962年4月20日发行的辅币。
属第三套人民币系列,也是收藏界俗称的第三套人民币“五朵金花”之一。
堪称人民币纸币收藏中的精品。
我积攒的这张“枣红一角”币,是我12岁时,二姐给我五角零花钱中的一张。
时至今日,已整整56个春秋了。
少年时期,家境贫寒。孩子多,收入少。
物资匮乏,是那个年代大多数家庭所面对的现实。
而我家还要承受着母亲患有严重的肺心病折磨。
俗话说: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
可那时的我家,恰恰跌入既没钱又有病的窘境。
我那时正上小学,病中的母亲,无法早起做饭。
在市荣军医院工作的二姐周日回家,面对困难的家里状况。
便与婚后家住机车厂的大姐商量,打算把我转去大姐家附近的学校上学。
可以减轻些家里的负担。
而后,大姐领着我,到我就读的新立小学,办理了转学手续。
1964年的暑假后,我便转入了大姐家附近的机车小学,平日吃住在大姐家。
学校是企办小学,当时也是随着机车厂休星期三。
那时牡丹江市的大型企业,都串开休息日。
因而每个周三,都回趟自己家。
为了省钱,一般是早上步行回家,晚间再坐公共汽车返回姐姐家。
孩儿童时期的生活,便在小城东面的牡丹江机车工厂住宅区和城里的西七条路往返玩耍了。
当时给我的印象,两面都是城乡结合部。
自家出门不远,就是沿江公社共民大队的菜地。
而姐姐家所居的“六栋楼”,则是建在裕民路东面阳明社的田地里,四面极其空旷。
不知是年龄小,还是没出过远门,反正感觉两地距离真的好远。
从自家背着书包出来,要是不坐公交车,步行得需整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好在那时的道路上,行人和车辆稀少。
马路上除偶尔驶过几辆“大解放”或公交车,只有很少的自行车和农业社畜力车,小孩儿子独自行走也挺安全。
1966年,我12岁。元旦学校放假两天,我仍是从大姐家回自己家过节。
那冬天的天气格外的冷,到家后正赶上祖母过世。
屋里院里不少亲朋好友在帮着忙活儿丧事。
房后的街边还停着几辆农用马车,是祖父所在的海林县海南公社沙虎大队的。
次日丧事办完后,客人都已散去。
傍晚时分,在我背起书包,要回大姐家时。
母亲和二姐过来叮嘱我,不要把祖母过世的消息告诉大姐。
因大姐分娩后正在“月子”里,恐闻此噩耗,对其刺激。
见我没开口向母亲要钱。
二姐从挎包里掏出几张枣红色的纸币,数出五张。
递到我手里说:“给你五毛钱,下次坐车,就别跟大姐要钱了。”
我接过钱,感激地点了点头。
那时的二姐,从事医务工作,每月只有30多元钱的工资。
而当时坐一路公交车,从文化宫到造纸厂零售票价是一角钱。
五角钱够用五次了,况且,有时为省钱,还用步量,真够用一阵子了。
五张“枣红的一角”钱,当时有三张挺新的。
我就把这三张夾到自己的语文课本里,另两张揣进上衣兜。
那天坐车花去一角,口袋里只剩下一张了。
放寒假后,回家坐车,又把这张钱用完了。
就这样,五张“枣红一角”,剩下三张了。
当时离我家不远的西三条路长安街口,有家朝文新华书店。
小店门面不大,里面也售些中文书籍。
寒假里,我多次来此闲逛,想用手里的三角钱买两本“小人书”看。
尤其是新出版的《红岩》一、二集连环画,凝视漂亮的封面,
真是有些“垂涎三尺”。可每次在玻璃柜台前要买时。
一想到那几张印制精美的枣红色新钱,就又舍不得了。
寒假结束后,开学去大姐家。
是哥哥用自行车推着我的被褥送去的,省下了坐车的钱。
就这样,三张“枣红的一角”劵仍夾在语文课本里。
时光飘逸,日月穿梭。
上中学后,一次去教学楼西面的机车百货商店。
在文具部柜台上,看见卖封面有彩色毛主席像的《1969年农历》的小册子。
那时百货商店也出售《毛选》、《毛主席语录》、《地图册》等书籍。
让营业员拿来翻了翻,颇感爱不释手。
可当时兜里身无分文,只得先回课堂。
放学后回姐姐家,翻开了旧语文课本里。
小心翼翼找出三张枣红色纸币,挑出张卷面稍差一角钱。
返回机车百货商店,买了这本当时政治色彩浓郁的《一九六九年农历》小书。
这下,有了喜欢的彩色封面的小册子,可“枣红一角“仅剩两张了。
那年春节,父亲又给了我们兄妹每人五张崭新的角币“压岁钱”。
但不是枣红色票面,而是中国人民银行1966年1月10发行的棕色新一角。
其票正面为“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图案。
加上原有的两张“枣红一角”,手里共有七角单张的新一毛钱了。以后的日子里,如稍有些收藏意识,两张挺新的“枣红一角”可能保存至今。
可再遇动新钱时,总是把夾在书里的七角单张钱看了又看。
总觉得二姐给的两张“枣红一角”是老钱。
父亲后给我的那五张“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棕色一角,才是新钱。
头脑里有点“喜新厌旧”意识,便打算把“老的”花了,光攒“新的”想法。
1970年暑假,母亲与妹妹去宁安亲属家串门回牡丹江市。
我骑自行车到火车站接站,由于去得早,便在候车室里闲逛。
候车室南侧,有个新华书店的门市房间。
里面摆放着“毛选”、“语录本”、“样板戏”剧本、地图册等书籍。
在玻璃柜台里,还有封面印着杨子荣拿枪彩图的《智取威虎山》连环画。
此“小人书”早就想买,可多次跑太平路新华书店。
始终没买到,不曾想在此遇见。
看下书后的价格,是0.2元。
可兜里没揣钱,看看候车室墙上挂着大号钟表。
感觉时间还来得及,我跑出候车室,骑车朝家飞奔。
进屋翻出书里积攒的七张一角纸钞,左看看,右瞧瞧,拿哪张也舍不得。
最后索性一样拿一张,到候车室里的新华书店,花两角钱买了本《智取威虎山》的连环画。
把“小人书”揣兜里,又赶紧奔“出闸口”处接母亲。
回家后,躺在炕上。
翻看着散发出油墨味的《智取威虎山》样板戏“小人书”,心中好不惬意。
兴奋之余,再看自己攒的新钞票。
五张“枣红一角”,仅剩最后一张了。
多年之后,才逐渐意识到,“枣红一角”的珍贵。
但五张已花剩了一张,剩下的四张“棕色一角”,还保存完好。
看一下现在收藏市场两张一角各自的价格,“枣红一角”即1960年版正面“干部参加劳动”图案,全新的为3500元左右;而“棕一角”即1962年版正面“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图案,除极少“背绿”外,全新也只有1百元左右。
显然,“枣红一角”在角币家族中,已是凤毛麟角。
现在,在我的集币册子里。
这张六十年代流通的一角纸币,算是收藏的纸币中时间最长,价格最高的一张了。
后来查看有关的纸币收藏知识得知,“枣红一角”票面图案,“干部参加劳动”一行人正向右行走,这在当时是犯忌的。
而随后发行的棕色票面“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一角中,正面一行人是向左行进的,这大概也是其取代“枣红一角”的原因之一吧!
这样,中国人民银行将此币逐渐收回,致使存世量稀少。
物以稀为贵,进而,成为人民币纸币收藏中的精品之一。
“枣红一角”流通的年代早已离我而去。
我夾在语文课本里的那张,也成为角币收藏里的珍品。
每每翻看起这张见证了那个时代的纸币,我就会想起童年家中的窘困,想起为节省几角坐车钱徒步往返的艰辛。
“枣红一角”,这张记录了我国经济匮乏时期的纸币,虽早已退出市场流通领域。
但我集币册里的这一角钱,却凝聚着我童年时代,为积攒这张钱币的辛苦和带来愉悦。
作者:王跃礼
2022年5月14日写于威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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