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小和同学的区别(发小,同学情的语句)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一转身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每当更深人静,时不时会想起儿时的玩伴,老家的发小。这时,我总朝着老家的方向,默默地念叨:兄弟,您好吗?

先说“黑脚海”。他的本名叫劳立海。因为他一出生,从头到脚就布满了大块大块的黑胎记,我们几个便给他取了这个绰号。他是本族的兄弟,也是我们几个当中年长的,因而便成了我们的主心骨。现在老了,当着孩子的面会称他为海伯。但只要我们几个独处时,还是喊他为“黑脚海”,因为那是一种妙不可言的味道!

家乡地处大陆最南端,面朝朝海。赶海是我们儿时的一件乐事。上午一放学,我们几个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向浅海狂奔。每次下海,海伯总会叮嘱,不去水深的地方,“战利品”共享。以前的海涂很肥,大片大片的红树林、连绵不断的珊瑚礁总藏着我们取之不尽的“宝贝”——海鸟蛋、“土鱼”、大脚蟹、“黑耳知鱼”、野水鸭……运气好的话,还能捡到一两个不知何地何人扔到海里、随着浪潮冲到岸边从未谋面的小玩具!时值物质匮乏,能有这样的偶遇,那也算是上天赐给我们最大的恩惠了。午阳毒辣,忙碌了整个晌午的我们已饥肠辘辘、筋疲力尽。海伯大手一挥,“走!烤食去。”我们随即精神倍增,齐声嚎着童谣——“星,星啰星,狗仔偷吃虾,吃不去,留隔夜,隔夜佻(馊),留给猫,猫不吃,留给下(蚂蚁),下不啄,留给舅安和妗啵”,带着“战利品”,迈着斜斜歪歪的“八字脚”打道回府……每每想起,记忆深处满满的小幸福总会让人心醉不已。

“黑脚海”是村里村外公认的老好人。热心助人、不计得失、勤勤恳恳是他的秉性。前几年,我在老家建房子,由于我们忙于上班,海伯一声不响地包揽了整个建楼的活儿,当得知我们建房资金紧缺,他还自掏腰包垫付,直至整个工期完毕。看着瘦了一圈的海伯,内心只有愧疚和不安。但他却笑着说,只要我们几个都有楼房住,这种事我愿意干!我母亲年纪大了,一般住在农村老家。海伯又承担起不是儿子胜似儿子的重任——母亲病了,是他用电动车载着母亲去镇上看病;母亲没菜了,是他每天早早去镇圩上置办;有什么好吃的,不会落了母亲的份;每天早晚,海伯都来我家查看一番,确认母亲平安了,才安心离开。海伯的善举,母亲常常在我们耳边提起,反复叮嘱我们兄弟俩:“你们几个从小玩到大,不容易啊!以后不管谁有好歹,都要相互帮衬,是发小啊。”还记得有一年除夕,本族的一位伯辈突发心脏病走了。在这万家灯火的喜日里,怕晦气的人都避而远之,但海伯却带着一帮兄弟通宵忙前忙后地打理后事,直至妥善处理。

海伯虽然长得着急点,但凭着他会电焊的手艺,吃苦耐劳的品性和他的热心肠,赢得十里八乡的认可,他的焊接活儿应接不暇。现在的日子过得风生水起——有楼房、有小车、有存款,家境可以说是村里数一数二,提前奔小康了。逢年过节,我们几个都到他家蹭饭、小聚,他都拿最好的饭菜招呼我们。酒过三巡,话也多了起来,这时“防人之心不可无”已永远按下暂停键——相互“数落”,糗事揭尽,开怀痛饮,似乎又是年少时。

再说“光头农”。他本名劳立农。因为他过早秃顶,我们就称他为“光头农”。俗话说,头光光,不是做官就做兵。他与官无缘,只好做“农兵”了。他话少,常常是沉默寡言,埋头苦干,这也许是生活的重压所致吧——因为他生了三个男孩,其中次子残疾,生活的艰辛只有他自知。虽然诸多不顺,但只要我们“吱”一声,他会像孙悟空一样立刻在你跟前。记得有一次中午,在工商银行办事,需要村委会的证明,电话一说,“光头农”马上从老家骑摩托车,顶着烈日,跑了20多公里路,把证明送到我的手里。看着被太阳晒得满脸通红的他,感激之余只有心疼和愧对。但他若无其事地笑着说:“能顺利办事就好。”这就是发小,这就是兄弟,因为他可以为你两肋插刀!为你赴汤蹈火!为你竭尽全力!为你不求回报!

天没绝人之路,埋头苦干的“光头农”终于迎来吉星高照。前几年,他经人介绍,前往海南五指山帮人锯树(锯木料),经过几年的辛苦劳作,现在也盖起了三层小洋楼。长子生了一个孙女,三子为他添了个男孙。残疾的次子也能自食其力了,听说还谈起恋爱呢。现在他也算享天伦之乐了。#多么美妙的事呀。

提起“大鼻侬”,心里便隐隐作痛,因为他走了。我们惯称他为“二侬”。因为他鼻子特大,这个绰号有点名副其实。但直到他前年作古,我还不知道他的本名,现在也不想知道了。虽然遗憾至今,但心里还是略带一丝安慰,因为“大鼻侬”这个符号已深深烙在我们心中、融在血里了。

二侬家有一棵已上了年纪的本地芒果树。每到芒果成熟的季节,天不亮,全村的小伙伴便匆匆背起书包云集在芒果树下,弓着腰,瞪大眼睛,在树枝覆盖的地面,努力寻觅被夜里大风刮落的小芒果。这时,二侬总是偷偷把事先摘下的大芒果塞进我的书包里。诱人的芒果让我上课心神不宁,只盼老师快点儿提前下课,好好满足口福。如今,芒果树没了,人也走了。但醉人心扉的芒果香,情同手足的“大鼻侬”似乎还是昨天的事。

我们在县城读初中时,学校没有饭堂,每天都是自己生火煮饭。时值深冬,连续几个星期的补课,回不了家,柴火油盐都见底了。他获悉后,便背上母亲备好的柴油米,骑着单车,顶着刺骨的寒风,停停歇歇地跑了3个多小时为我送来燃眉之急。看着一路风尘、冻得哆哆嗦嗦的他,我紧紧地抱住他,一个劲儿地嗔怪。但他满不在乎地说:“谁叫我们是发小?”每当想起这掏心掏肺的言语,总让我辗转难眠。是啊,谁叫我们是发小?!

二侬平时做瓜菜收购生意,走南闯北,生活起居几乎没有规律,这也是他身体落下病根的主因。前年,一向身体棒棒的他竟查出肝癌。无情的病魔让他在一夜之间全垮了,几个月后已奄奄一息。患病期间,我们几个每每去探望,他都叫他的母亲和爱人把我们挡在门口外,说,这种病会传染的,不能害了我兄弟啊。听着这不是理由的理由,我们心如刀割:兄弟,这道坎你一定要迈过啊,我们做兄弟还没够呢。但“大鼻侬”还是迈不过,走了。

又是初冬,梦里花落知多少?兄弟,你若安好,便是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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