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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亲爸爸月售3吨小龙虾养女儿#

进入夏季,渔人码头又热闹了起来。

江边码头,每隔几个帐篷,就有一位驻唱歌手。食客也可以自己唱,一个中年男人点了一首《沉默是金》,刚站在话筒前,附近的十几桌客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一起鼓起掌来。两桌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一块喝酒,喝完酒抢着买单,各自起身后,谁也不再记得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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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中的长沙渔人码头

这是长沙夜市独特的氛围。渔人码头是去长沙必去的“外滩”宵夜胜地,沿湘江而建,前后绵延三公里。这条街,因龙虾和夜景在抖音出圈。每天,超过2万的四方食客,在大排档举杯阔谈。超过150家小吃店、小龙虾烧烤店的老板,和食客一起,淹没在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中。

疫情让原本热闹的街区陷入沉寂,严重的时候,客流从日均2万骤减到不足500人次。超过一半以上的商家面临经营考验。七、八月,又到了长沙沸腾翻滚的季节,虽然没有2019年全盛时期的拥挤,但老板们个个心怀希望,迎接一整个旺季的到来。

疫情中的龙虾一条街,热闹与冷寂交替

7月底的湘江边,开阔而热烈。叫卖老冰棍的三轮车穿梭在街上,妇女卖气球,也卖冰墩墩,灯箱招牌巨大而红火。一位从外地来的游客看来看去,仿佛很久都没有见到这么多人的街道。渔人码头一整条街上的人们都在干两件事:吃小龙虾、喝酒。

每年7至9月,是渔人码头的旺季。在这期间,“虾娃滴咖”龙虾店的老板周政文每天下午3、4点钟醒来,洗漱后直接到店里,开启崭新的一天。18点到22点,是他最忙碌的时候。忙到凌晨2、3点,就下班了。“一天可以做三四万。”今年夏天,周政文偶尔要凌晨4、5点回家。

在这之前,渔人码头经历了几段沉寂时光。2021年8月份和10月份,渔人码头出现密接和阳性病例,紧急关停了几天,街上没人了。开放后,人少了很多。今年五一,“渔人码头客流量至少比去年少了三分之二。”周政文说。天气也在影响生意,5月份的长沙天天下雨,如果不下雨,“生意还会稳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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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政文抖音里的“渔人码头”

这是他来渔人码头的第六个年头。2016年,他还在做电子屏和高速公路牌等广告业务,在北京的簋街吃了一顿麻辣龙虾,他顿觉长沙有很多麻辣龙虾,“都没这个正宗”。也是当年,他成了一个单亲爸爸,带着两岁女儿,在渔人码头开了这家“虾娃滴咖”,做长沙“最正宗”的麻辣龙虾。

长沙人爱吃虾,不同的老板们制造了虾的盛宴。据《人民日报》2018年报道,2017年长沙市区小龙虾年消费量约2.5万吨,即每天有近70吨小龙虾被长沙人吃掉,大街小巷规模较大、经营口味虾的夜市门店约300家,形成口味虾、油焖虾、蒸虾、烧酒煮虾、油爆虾、泉水虾、酸汤虾等吃“虾”江湖七大派。

疫情后,“服务员比客人多”,多个老板这样说。2020年疫情期间,周政文送走了店里的服务员,自己承担起服务员、老板和店长。员工流动性大,基本工作做不好。但是,“每天来的客人,又抵不过房租和虾的成本。”十几年的店铺有自己的品牌和团队,周政文的店铺小,店长是请的,为缩减成本,最后只剩他和厨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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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渔人码头

渔人码头流传的不只有茶颜悦色、聚味瞿记等传奇故事。

有商户统计过,渔人码头70%都是外地游客。全国的疫情反复,都能影响渔人码头的订单。尽管长沙很少直接遭受疫情冲击,但这座旅游城市的夜生活是属于全国游客的。“北京的游客不出来,成都的游客不出来,上海的游客不出来”,渔人码头就会少那么些生气。“李记红灯笼”龙虾店老板李拥说。

2020年以来,李拥和周政文都感受到,哪怕长沙本地人,也没那么舍得消费了。以往在渔人码头40人左右的团建或聚餐正常消费可达1万元,现在便宜的卤味虾更畅销,人们在点单前总要多琢磨一下。

2000粉丝的抖音“网红”,永不消失的烟火气

今年4月,周政文发了一条抖音,讲了虾的品质、价格、优惠力度。视频一下子火了。一开始他没注意,直到店门口不停有客人指着招牌说,“这个‘虾蛙滴咖’在抖音上看到过。”隔壁的店铺员工和老板陆续都知道,他在抖音上火了。但是,他不是火成了“网红”,而是有2000多个粉丝的用户。

其实,他2018年就玩起了抖音。246条抖音里,最开始是像刘畊宏那样热切的舞蹈,凌晨五点4岁女儿抱着布娃娃酣睡的场景,送走最后一桌客人下班后的地下车库……慢慢地,视频里出现餐桌上令人垂涎欲滴的橙红色大龙虾,下雨天在渔人码头撑伞吃饭的客人,疫情中发布的往日店铺喧嚣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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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政文和女儿

抖音见证了女儿的成长。周政文说,女儿周伊一的每个周末和夏天,几乎都是在渔人码头度过的。周政文发布的抖音说,伊一是“本店形象代言人”,希望没有母爱也能快乐长大。视频里,4岁的伊一扭着腰肢、对着镜头大喊,“虾娃滴咖,欢迎大家。”

4年奶爸生涯后,周政文发现,女儿越来越乖了。以前,伊一没有入学,每天都跟他在店里。冬天,周政文下班回家,会和伊一一起泡个脚再睡觉。现在,“特别听话,学习成绩一直都是第一名、第二名。”忙的时候,伊一还会在店里帮忙尝菜、打扫卫生。

4年沉寂后的今天,周政文也发现,不仅是他,整条街都在抖音火了。像2019年没有疫情的日子里,渔人码头上摩肩接踵,水泄不通的场景,被复刻进了抖音。几乎所有老板都上线了团购券。有人直接和周政文一样,在直播间里吆喝。周政文说,“生意大概提升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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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政文偶尔自己出镜,拍店铺、拍客人

李拥是最早一批渔人码头商户,他时常跟天南海北的餐饮从业者聊天,北京老板经历过36天的禁止堂食,上海老板经历几个月的封城。在长沙疫情最严峻的时候,渔人码头的商家接到的通知也只是“建议关门”,或者暂停营业几天。“这让长沙的夜宵一直保持活力。”

对餐饮店来说,没有什么比“能开门”更重要。能开门,但顾客少的情况下,各家老板开始在抖音上开启了“云摆摊”竞技。“云摆摊”的意义可能不是立马让顾客来店里,而是起到了“周知”的营销作用。渔人码头有这么一家店,店里有这么一个活动,用户看到了,随手下个单、收藏下,想来的时候再来。

粉丝变得不重要,重要的是,店铺的视频和直播能被推给附近的食客。几乎每个老板都有自己的“抖音逻辑”,如果你本身产品和营销足够好,在抖音上很快能火起来。”李拥说。周政文比较佛系,他的视频里还是家长里短,在直播里成了吃播博主。“每天(线上线下)卖200多斤虾,一个月6000斤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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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7月的渔人码头,部分恢复了往日喧嚣

如今,渔人码头有二十多家小龙虾店,“整条街都在卖小龙虾”。油炸的、卤的、焖的、骨汤熬的……所有能想到的小龙虾做法都能找到。6年了,周政文做生意也有了湖南人的乐观底气。虽然不是大店,但旺季一个月营业七八十万,能保持运转。

夜幕降临,渔人码头的夜宵,又可以延续到凌晨3点了。不同于日本“深夜食堂”私密的一人食,长沙夜晚的小龙虾带给人的是社交和沸腾。双手拨虾,“掰、掐、剥、啃”,就没时间看手机了,受刺激的味蕾让人更感饥饿,一口啤酒下肚,空气和胃液,都是翻腾的。

编辑 巩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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