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淡的英文俚语(指望别人都是扯淡的英文)

星期六的下午两点老崔如约来到老钟的办公室。老崔老钟老哥俩以前是同事,多年来没事就凑到一起,喝喝茶,唠唠嗑,磨磨嘴皮子。他俩原是在一家国营企业的安监科工作,后来公司裁员老钟第一个报名下岗,当然他是有备为之 ,辞职后注册一家公司,做起贸易来。老钟这间办公室是这栋写字楼的第十八层。一说十八层总要联想到后边两个字:地狱。当时,开发商忽略了人们对这个数字的禁忌,销售时唯独这层销售不畅才意识到了这个原由。急忙采取补救措施,如改成十七层“正”,或十九层“负”,都不好使,因为事实就是十八层啊。最后无奈降价促销。老钟听说这事,毫不犹豫买了一套。老崔问他:你不忌讳入十八层地狱吗。老钟得意地说:“十八层地狱,哈哈哈,我就是要下十八层地狱,你猜我#干嘛去,我是菩萨啊,我要下去度那些不能超生的恶鬼,厉鬼,冤死鬼,冥顽不化的吝啬鬼。”老崔说:“这还天降大任于尔了呢。”老钟大言不惭地说:“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老崔惊诧道:“嘿,别人买了十八层是下地狱,你却摇身一变修成了菩萨。你真会自圆其说。”

今天天气不好,乌云压顶,似乎要贴住地皮,逼得人喘不过气来。树的叶子一动不动,好像被孙悟空念了“定身法”。老崔本来不想过来了,但奈不住老钟说他刚买了套新茶海,还有客户送了二两明前绿茶,一定要他品尝品尝。关键还有个两人上次见面没争执出结果的话题,即鲁迅在《孔乙己》的结尾说孔乙己大约的确死了,一个说既然的确那就是死了,一个说大约的意思很明显还活着。说起来挺扯淡,但两人一直认为哲学就是诞生于扯淡,扯淡就像去度假,真正才体现生活的惬意。类似这样的貌似无聊的争论很多,但哥俩二乐此不疲。

“老兄,坐坐,请坐,请上座。”老崔一进门,老钟就热情地招呼,以手指着茶海道,“你先瞧瞧,瞧瞧,这茶海。”

“也没啥啊,不就还是吸水灌水烧水,端起壶来沏茶倒水,嗨,有啥稀奇的。”老崔走近茶几瞭了几眼这套新茶海,便在藤椅上坐下一脸的不屑,伸手抽了张餐巾纸擦着额头的汗说,“热,把空调的温度调低点,这家伙热的。”

“智能啊,英文叫AI,可以用手机控制哩。”老钟神采飞扬,用手还比划着,并没去调节空调。“每次我走到楼下,一摁开始,到了办公室,水就烧好了。”

“哎,哎,哎,坐下说。”老崔摆摆手,“巧妇难做无米之炊,好厨子必须有好食材,设备再先进最终还得看茶叶。”

“嗨,老哥儿,我电话里说的那茶叶,那可是:天上难找,人间稀少。”“得了得了,你总是把简单的事物看复杂,平凡的事物当神奇。再好再少它也得是地球上长的,还不是植物的叶子么?”“地球大哩去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只有茅台镇才出茅台酒,前后院两个宅子的风水还不同呢,世界上就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呢。”“哦哦。”“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该扔。”“行了吧,人就是人,不是神,能差哪”“你猜这茶产自那座山?”“哪的山?昆仑山?”“NO。”“天山?”“NO。”“咱就别嘚瑟,你说吧长在哪。”“万寿山。”“哦,北京十三陵啊。”“NO。”“又来了,颐和园里的那座山?”“哈哈,那座山能种茶么,种了能长么,长了能采么,采了能喝么,你就别逗了。”“谁逗谁啊,你这人好无聊。”“告诉你,这个万寿山就是《西游记》中,唐僧师徒曾经过的那座长着人参果的仙山。”“哈哈哈。”“你别笑,咱这棵茶树就是长在人参果树的下风头,有灵泉啊。”“哦!没有龙脉吗。”“人参果又名叫:草还丹,所以,从这棵树上采的茶叶就叫“草还丹”。”“嗯,我还以为叫草上飞呢。这些七头八脑胡编的故事都是谁给你说的?”“卖茶叶的小姑娘。”“哦,我只知道有个采蘑菇的小姑娘。也只有那卖茶叶给你讲,别人哪有这种闲功夫啊。”“据《孙悟空世家》里记载,闻一闻人参果,就能活三百六十岁,咱这茶虽然比不得人参果,可咱不只是闻,还要喝下去,被小肠吸收后,随着血液流遍五脏六腑,活三百多岁有点神话,一百多那也行啊。”“《孙悟空世家》?不是司马迁写的吧?孙悟空上无父母下无姊妹,哪来的世家?”“天为父,地为母,人家怎么就没父没母?#一本新出版的书里面讲的,网上最大的那个线上读书会推荐的畅销书。”“别说这些没用的,水开了,沏上你的“还魂丹”,不是,是“草还丹”,咱赶紧喝下去,活它一百年。”“好嘞,不喝不知道,草还丹真奇妙!”

老钟从茶海下锁着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婴儿造型(人参果)的茶桶,严格按照茶道的程序沏上茶。茶叶在透明的玻璃壶内,飘来悠去,水的颜色慢慢变得金黄透亮。

“看上去这茶也没啥神气啊,不也得是热水泡开啊。”老崔说。“不能只看表象,要思考本质。咱还说鲁迅写的《孔乙己》结尾,作者明明说孔乙己死了,你非得说生死难定。”老钟把上次两人喝茶时辩论的话题,又续上了。

“听好,我再给你念一遍那句话: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大约孔乙己的确死了。”老崔说道。“没错,原文就是这样说的,一字不差,老哥儿,你的记忆力一点没衰退啊。”“这句话里每个字都很关键,你听仔细了:我——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现在——将来还说不准能见到孔乙己;大约——仍不能确定科举制度的影响;的确——孔乙己的肉身。”“哦,复杂。”“模糊的过去,混乱的现在,说不清的未来,最智能的人所组成的社会能简单得了么。”“那说说你自己的看法,孔乙己死了没有?”“让我说也简单。”“哇,终于简单了,快说。”“孔乙死或没死得看阿Q什么情况?”“阿Q?老孔死没死我现在不再做评断了,但,阿Q我敢说死了,都插上牌子游街了么。一般行刑程序,游完街就押赴刑场。”“我问你,游完街后面描述行刑了么?”“还真没有。”“能确定吗?你看历史上有多少刽子手大刀都举起来了,突然有人喊:刀下留人,然后就无罪释放,这事多了去。”“乱了乱了,怎么说着孔乙己又出来了阿Q。”“孔乙己阿Q本都是一家人,生死与共。”“这个话题,到此结束。咱喝“草还丹”。老钟把老崔跟前儿的茶杯倒了七分满。

“好喝,真有种不是来自人间的香气。”老崔把注意力转移到茶水上来,端起“鸡缸杯(据说只一个亿)”浅尝辄止,“与众不同,不同凡响。”

“哈哈,阿Q了不,这还是门卫老李从老家带回来的信阳毛尖,你都喝了好几次了,哪是什么“草还丹”,都我瞎吹的,哈哈。”老钟满面胜利地微笑。

“哦,包装如此精致能装普通毛尖?”老崔一脸不解。

“只不过我换了一装保健品的盒子而已。”老钟脸上浮现居着高临下的得意之情。

老崔又抿了一口茶,犹觉香气全无,便道:“哦,扯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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