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是他粉丝_[娱乐圈]_小说，我真的不是他粉丝_[娱乐圈]作者_吟菲曲？

“吃饭这件事，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家庭的关系都很重要。我们华人社会特别的地方就在于，无论你们吵架或是怎样，晚上一家人一定会在一起吃饭。”对于吃饭这件“小事”，正在热映的电影《还是觉得你最好》导演陈咏燊如此评价道。

近日，热映电影《还是觉得你最好》引起了不少关注。在这部电影中，黄子华一改往日的伶牙俐齿，拿着本《心灵鸡汤》神神叨叨“心灵鸡汤”，老实到弟弟抢走了自己的女朋友也不吭声。同时不少美食亦在片中呈现，让人误认为自己在看某部美食纪录片：叉烧、猪脚、梅菜扣肉、苦瓜……

最近，本刊记者专访了电影导演陈咏燊，对于黄子华、张继聪、邓丽欣等演员在片场的表现，对于电影中几场精彩吃饭戏的排布，对于他自己的创作心路历程，陈咏燊一一道来，我们一起来看看。

《还是觉得你最好》导演陈咏燊（右三）聊起了电影拍摄花絮。

撑台脚变修罗场？

“其实我们现场很正剧风”

南都娱乐：我们都知道你是子华哥的超级粉丝，指导偶像拍戏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陈咏燊：哇，这个真的，我从找他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知道自己要压抑对他的爱，我要假装不是粉丝，还要很平等地交流说“子华，不如这样？你觉得呢？”所以从见面第一刻起，我都会很压抑这份感情。到最后杀青开香槟，我才和子华说，“其实我好喜欢你的”。这次合作很开心，大家的信任度很高。传说中黄子华会改剧本，但这次他很信任我和剧本，我们中间开了两次会聊人物而已，他再深化了大哥这个角色，（比如）大哥会怎样看待二弟、三弟，会怎样看待不同的人，我会将这些想法放进剧本里。

南都娱乐：黄子华以前的角色多少都会带有他的个人风格。那你会不会担心他演这个角色、呈现出来会和剧本里不一样呢？

陈咏燊：在我们沟通的时候会有这样的顾虑，但其实又不是说要专门地去突破、去除一些东西。我自己对表演有一种坚持，我一直认为用一个演员，我会希望他有八分是这个角色，但是怎样都要有两分是自己的，这才是最好的演出。因为我一直觉得所谓“演什么像什么”是不好看的，你表演得很像，那就是说哪个演员都可以代替你。尤其是明星级的演员，我找你当然是想你多少有点个人特色，这才是一个化学作用嘛。

所以这次，在我们聊好这个角色之后，我反而会加一点点观众对子华的期待，或者子华的一些特质。譬如子华以前有好多金句，其实就不是很适合在这部戏里出现，因为这部戏的哥哥不是很聪明的，而金句是那些很厉害的人讲的。他不厉害，又要照顾两个弟弟，所以他会看好多乱七八糟的书，那些心灵鸡汤、那些爱情专栏（就是我以前写的那些专栏），就整天记一些有用没用的东西，讲一些“金句”。但这次的金句如果大家细心听，其实好多都是没用的，最重要就是押韵，押韵完大家就会觉得：好像好有道理。用这个方法就让子华有2分像他自己，但是有8分像“大哥”。

南都娱乐：这部戏里黄子华是一个色盲，为何会给“大哥”一个这样的设定呢？

陈咏燊：这个设定会让“大哥”这个人物更合理，我觉得每个人的性格都有成长（历程）。他如此不自信应该是有一些原因的，而不是说天生的。他在这个家里是当大哥的，为什么输给弟弟都不敢抢回女朋友呢？我觉得给他设计一个小缺陷是挺有趣的，也很符合这个命题，就是有很多东西你看不清不去面对时，你就需要走近点去看咯。

南都娱乐：讲回告诉大家“大哥是色盲”的“喵喵”，这个角色一出场时的设定似乎年轻且稚嫩，但却是她最先洞察大哥的脆弱，对这个角色你怎样理解？

陈咏燊：我设计每一个角色的时候都会尽量立体，什么叫立体呢？就是人物他有好的一面，也有猜不到的一面，有脆弱的一面，也有厉害的一面。在喵喵的世界里，她是一个KOL（网红），那她当然有外在的形象，大家对这种美女的形象多少有点歧视，但她这样一个既漂亮又年轻的靓女，能够红一定是很有智慧的。每个人都做网红，为什么就她红呢？她是有想过、考量过形式的，所以她本身也是聪明的。只不过她出场时太漂亮，掩盖了她的这个优势，同时她是大哥的粉丝，也掩盖了那种聪明。

南都娱乐：拍摄现场里大家的工作气氛是如何的？有哪些意想不到有趣的事，能举例一两件分享给大家吗？

陈咏燊：其实这部戏拍的时候不是“有趣”的，如果大家有细心看，会发现这次六位演员的演法和以往港式喜剧演法有一点区别，他们当正剧来演，没有做以前喜剧里那些“耍宝”的反应。我们围读剧本时已经定了一个方向，就是这部剧感情是真，反应是真，只不过处境荒诞，观众是因为处境荒诞而笑，因为你爱那些人物，他们遇到了尴尬你才笑。

我们拍了十几天，大家的情绪都很投入。比如说投入了子华的世界，整部戏里张继聪（二哥）都是尴尬的，因为他的女朋友和大哥有一段关系。而Stephy（邓丽欣）又是夹在中间的。其实每个人的情绪都不算很高涨，所以你说，是不是不像传统喜剧里“我们玩得很开心”？但我们这次的合作是快乐的，我们互相信任，休息的时候大家会开玩笑。

南都娱乐：为什么选用《还是觉得你最好》作为电影的名字？

陈咏燊：我想大概广东人都会懂。那个年代我还是中学生，这首歌对我影响很大，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到这首歌，我都觉得很温馨。另外“还是觉得你最好”这几个字代入六个角色都很合适，因为他们每个人都背弃了或者忘记了某个要珍惜的人。

另一方面，我也衡量过，在内地，情感向的戏一定会有观众去看。当然笑很重要啦，但我自己更加重视里面的情感投射，如果这个名字可以吸引到对情感向有兴趣的朋友去留意其中情感的部分，我也会很高兴，所以就取了这个名字，我自己很喜欢。

叉烧、梅菜扣肉和苦瓜

“几餐饭戏如此用心”

南都娱乐：有观众说那场“饭桌大乱斗”的戏就像在看舞台剧，一个个登场，矛盾逐渐激化，最后再退场只剩下黄子华。这场戏有哪些特别的设计吗？

陈咏燊：其实这场戏反而不是很“舞台”，因为我用了一些慢镜头，舞台应该做不到这种。我很喜欢这里面的节奏，反而觉得这里面挺有一些我们看MV的那种感觉，尤其是我加了个摇滚乐。

这场需要呈现的是一个家要爆的一刻，于是就用了一个摇滚乐，一些慢镜和碎剪，去制造这场冲突。我自己也很喜欢冲突完后一家六口其中五人轮流离开这间屋子的那个镜头。因为在喜剧节奏上，我们刚这么快地过了一段戏，之后回来再有一个慢的长镜头，这个节奏就会很有趣。如果节奏一直很快，那又是不好看的，一直很慢也不好看。你的节奏快快快有个很慢，然后再快快快有个慢，就是电影好看的节奏。所以我不是很承认那个“舞台感”，虽然它有舞台感，但我反而很喜欢那个时快时慢营造出来的节奏。

南都娱乐：这部电影经常都会讲到“叉烧”，叉烧在广东话里面意涵丰富，你是如何想到把“叉烧”这个意象贯穿整部电影的？

陈咏燊：我在编剧的时候就想到，爸爸一定会留下一种信物。那既然我想做和“煮饭”相关，那爸爸跟饮食有关就很合理了，我想了很久到底哪样东西合适，后来就想到叉烧。广东人会懂，叉烧在广东区域的象征意义很大，我们经常会吃到叉烧，在高级餐厅也吃得到，在很市井的茶餐厅也吃得到。另外它好像很容易做，但其实要做好吃，对功夫要求很高。

叉烧是广东区域的文化，同时又有种传承的感觉，所以很契合。至于“生块叉烧”这个关联，也真的是在之后才发现的。而且因为叉烧这个食物，就可以合理地在故事发生的屋子里留下做这个食物的炉子。无论是在戏剧上，还是在意思上，叉烧都非常符合。

南都娱乐：你的不少作品都和吃饭有关系，吃饭这件事情对你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味吗？

陈咏燊：我觉得吃饭这件事，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甚至和家庭的关系都很重要。我们华人社会特别的地方就在于，无论你是和爸妈吵架又或是怎样，晚上吃饭一家人一定一起吃饭，我觉得这个关系很有趣。

于是我就借这个处境去写，（戏里）如果白天的时候放了很多“炸弹”，晚上吃饭的时候就爆一次，然后又到白天吃饭前，又放炸弹，晚上又爆一次，也挺好玩。好像其他电影没有这样去拍，所以我就想到用这个节奏去拍。

另外吃饭也是人和人之间很亲密的一种关系，就比如说王菀之在电影里做了一个很像花一样的菜，我太太也做过给我吃。那一次她做了很久，但我和我儿子几分钟就吃完了。我就觉得煮东西其实是件很伟大的事情，你在厨房做了很久，你的努力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这两个人知道，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伟大呢？你在这个饭桌上，哪怕不是你煮，但这个菜的味道在地球上也只有我和你知道，也只有我和你知道我和你之间的关系。那用吃饭这件事情来烘托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我觉得会很适合。

南都记者：不知道到时候你太太听到这句话是什么感觉呢？

陈咏燊：哦哈哈，我在她面前说过的啦。

南都娱乐：电影中有非常多的菜式，除了叉烧之外，我留意到还有猪脚、梅菜扣肉、苦瓜等，之所以选这些菜，是否有特别的设计?可否把每一道菜都视为一个角色？

陈咏燊：可以这么说，每一餐饭的菜式都是烘托那一场戏的。比如说第一餐饭吃火锅，我对吃火锅有一种解读，我觉得不喜欢沟通的人才会喜欢吃火锅。因为火锅就是一个借口，让大家都坐在一起两个小时都在这里涮菜，找一个借口围坐而已。如果生日饭不搞火锅，大家吃完就走了，哪里还能聊天。电影中三兄弟都不会沟通，所以生日才吃两小时火锅，大家有借口坐在一起。

第二餐饭是Monica进入这间房子后。她会吃很多“男人味”的食物，比如梅菜扣肉。之所以选这道菜，一来是我挺喜欢吃，二来是制造Monica这个角色的反差。一个很漂亮很逞强的女孩，她觉得自己是时代女性，有挺强的自我保护意识，但她又觉得在旧情人的家里面住没有问题。她有一种粗豪感，不介意内心是个汉子。所以我让她喜欢吃这道菜。

第三餐饭，这家人的秘密开始浮现出来，于是大家出现了伪装，所以王菀之的角色Josephine煮了很多伪装式的菜（猪扮牛、牛扮猪），烘托这家人在伪装很多事情。同时也表现Josephine的迷失，当她很刻意地煮什么东西时，她反而不知道要煮什么。到最后三弟赢了比赛，反而Josephine只煮了最普通的家常菜（煎煮闷焗的菜式），最正常最好的菜，反而没有人留意过，最后还被人破坏了。我每一场戏的菜式都是有想过的，我总是想让人物煮的菜有一些深层的意义。这是我放在电影里的小心思。

南都娱乐：问你个小八卦，好多电影或者电视剧吃饭戏准备的饭菜，都是摆设或者摆了好久的食物，味道普遍很难吃，我想问一下这部电影里面的饭菜味道怎么样？

陈咏燊：我们的是可以吃的，每一餐都有专门的厨师，因为我们的那些饭菜是买不到外卖的，比如猪扮牛、牛扮猪之类的，我们是要靓货，吃得差不多了还会添加。

当然，坦白讲拍的时候有点难连戏，我们的镜头有些要分开拍，但菜的画面要一样的。有一些比较复杂的菜，大家就会夹得比较少，比如说那个七彩饭，这个饭一直在转，如果有人吃了一勺，那下一个镜头就很难连。所以大家都有默契，不会去盛那碟饭。但是演员夹的其他菜都是可以吃的，也挺好吃。邓丽欣饰演的Monica，在剧里喜欢吃梅菜扣肉，但演员本人其实是不吃肉的。所以我们专门设计过这碟梅菜扣肉，一边是猪肉，但另外那边有三片是做来给邓丽欣夹的素食。

“有些文化要去跨越”

希望带出一些新的东西

南都娱乐：有很多观众认为这是香港版的《饮食男女》，你在拍吃饭场景的时候有参考这部电影吗？还有没有其他关于吃饭的电影影响过你？

陈咏燊：很老实地说，我没有想到《饮食男女》，我反而想起的是美国电视剧《老友记》。我很喜欢看这部剧，剧中有一个女性角色叫Monica，而邓丽欣的角色也叫Monica，我摆明就是在致敬她。

《老友记》做到了其他电影很少能做到的层次：这部剧到情感戏需要感动的时候，你会笑，但同时会感动；吵架时很激烈，你还是觉得好笑；分手时很惨，但你还是觉得好笑。你可以投入到这个世界，好笑之余不会损害这份情感，这是很少电影能做到的。大部分电影是该笑的时候好笑，该哭的时候好哭，尽管这样也很难拍，但是你可以预想到怎么做。

这次我想挑战一样东西，有几场吵架的戏，观众照样觉得好笑。比如三弟求婚时，大家觉得很感动，但他被拒绝时，观众照样笑了。兼顾这种效果是对我的挑战，也是对喜剧的挑战。拍吃饭戏的耗时比大家想象得久，我尽量用多镜头去呈现吃饭时人与人的关系，你看我的近景镜头每次剪辑都是不同角度，每一个镜头都有电影本身的语言。总体来说，我拍吃饭戏没有特别受到谁的影响，但是在处理人与人之间感情的方法，我确实受到《老友记》的影响。

南都娱乐：你之前是做编剧出身的，写过很多经典的喜剧剧本，直到2018年开始执导自己的处女作《逆流大叔》，是什么契机让你从一位编剧变成一位导演？

陈咏燊：很简单，我不想再让别人改我的剧本，哪怕要改也是我来改，这是其一。其二是我觉得每个做电影的人，都会想要当一次导演。你很爱电影，你在原岗位上做了很久了，如果有一部戏可以完全交给你发挥，去做你最想做的东西，你将会拍一个怎样的东西，这是每一个电影人都会很想做的事情。所以在那一刻，我有一个憧憬、有一个冲动，我应该要做一次导演。之后，我在机缘巧合下做到了，我拍了自己的第一部戏。

南都娱乐：当导演的过程如何反过来影响你编剧的工作？

陈咏燊：你一天没有做过导演，你对剧本的了解都不会那么深。我虽然已经写了很多的剧本，我对自己在编剧的技法上有信心，但是当我真的是做了一次导演后，我在跟导演或摄影师配合时，才有了更深的了解。比如演员的对白，什么叫顺口，什么时候比较拗口；这个节奏这样写会不会很难拍，在镜头或者画面上，这样写会不会比较难表达，怎么样写才会比较容易表达；一场戏里面多长算长、多短算短……等你做了导演后就会明白这些东西。当过导演后，下次我再帮别人写剧本，或者自己写剧本，会更加得心应手一点，写出来的剧本可被拍摄的特质会更强。

南都娱乐：从写喜剧到拍喜剧，你觉得这个转变最难的是什么？

陈咏燊：我想最难的是用影像去呈现喜剧。有时候写剧本，我们在阅读文字时会觉得这句话好笑，但这是文字层面上。而在电影层面上，大部分喜剧大家觉得好笑，不是那一句话讲出来的时候，而是旁边的人做反应的那一刻。这其实是一种电影语言。

在导演的层面，你会对“如何搞笑”了解得更深一点。比如以前我写剧本时，我已经把人物反应写得很足了。我不会只让这句话好笑就结束了，我还需要提醒摄影师和导演多拍几个反应镜头，做到了这句话才会好笑。我当导演后，我对这件事有了更深的了解，我知道了这个镜头要怎么处理，怎么去拍这些对白。比如一句对白是跟某个人有关的，那么镜头的摆位就要跟这个人物有一些关系，甚至说要用一些象征意义去让这句本身已经七分好笑的话，变成九分好笑，再加上之后的反应镜头就会让它变成十分。这是导演的责任，也是我现在要努力学习的事情。

南都娱乐：很多人都说这是部久违的香港喜剧，在你眼中，你觉得香港喜剧相比于其他地方的喜剧，有什么独属于它的特质？你有哪些地方继承了这种特质，哪些地方颠覆了？

陈咏燊：其实这部《还是觉得你最好》既像香港喜剧又不像香港喜剧，它的节奏是我们熟悉的节奏，比较明快，可能对白会接得快一点。有时候我们的对白本身就有喜剧效果，细品会很有意思。但是我会专门把节奏推快，让你没有时间去细品。因为我知道如果你细品的话，会有多一层意思，但会影响后面接的喜剧。如果句句对白都细品这么久，那整个戏就会很慢，就没有现在这么好笑。为了节奏的明快而做出取舍，这是一种香港风格。

但是另一方面，它又不像香港喜剧。香港喜剧近十年八年比较少用戏剧的形式去搞笑。近年来比较多的都是一些用个别场面去做某一些处境、某一些反应、某一些设计，来让你觉得好笑，而我这一次整部戏都是一个大处境、大的戏剧矛盾，透过人物的节奏和对白——我用了一种叫做running gag（多次重复）或者callback（首尾呼应）的方法——大量的首尾呼应、大量对白的呼应，这在近十年的香港喜剧比较少见。我用比较传统的戏剧处理方法，让电影没那么像香港喜剧。既像又不像，这是我在尝试的一些方向，希望带一些新的东西给大家。

南都娱乐：我留意到本片的内地版有对白修改的现象，香港喜剧在内地传播的时候，可能会面临一些彼此笑点不一致的现象，你在兼顾内地市场时，会怎么处理这个问题？

陈咏燊：我觉得有一些文化始终是要跨越的，同时也要尽量平衡好中间的笑点，还有内容信息的传达。虽然这是部喜剧，但我更重视情感的部分。如果大家在看这部电影时，能够感受到背后我要说的那份情感，我就达成了想到的事。所以你提到对白上有修改，只要意思通了或者接近我想传达的意思，我不是非常介意，最重要的是背后那份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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